在互聯網創投圈,日本軟銀集團創始人孫正義是一位執牛耳者。在中國,他又被稱作阿里、盛大、新浪、攜程等公司“背后的男人”。
他曾提出一套“時間機器”理論—由于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IT行業的發展階段不同,在后者的產業還不成熟時,先在前者的市場上開展業務。等時機恰當時帶著經驗殺回后者,就像坐上了時間機器,回到幾年前的前者。
利用“發展時差”,孫正義成為了亞洲首富寶座的常客。現在,中國資本正在復制他的成功。東南亞就是他們視線聚焦之所在。那里就像5年甚至10年前的中國,蘊藏著巨大的發展潛力。
中國歷史上曾有兩次掘金南洋的熱潮,第一次是鄭和帶著瓷器、茶葉展開雙邊貿易;第二次是清朝到民國期間,數十萬身無長物的閩南人為求生計遠赴他鄉。而當下,第三次“下南洋”正在起勢。與以往最大的不同是,這一次資本走在了前面。
戈壁灘上萬物生
在國內創投界,創立于2002年的戈壁創投雖然不至于籍籍無名,但為數不多的明星項目,讓它有些遠離主流視線,即便是所投項目只有25%的失敗率。
這讓創始合伙人曹嘉泰心有不甘,但國內創投界已經是一片紅海,脫穎而出的難度可想而知。
與此同時,戈壁創投所投資的途牛網在東南亞擁有不少用戶,這客觀上讓曹嘉泰有更多機會接觸到這一即將爆發的創投市場。
2010年,曹嘉泰第一次以投資人的身份,來到這片高溫多雨的熱土。彼時,擺在他面前的是一連串利好:
首先,東南亞人口整體規模超過6.2億,平均年齡基本上在30歲左右,正處在人口紅利期間。如果算互聯網人口,directadmin安裝,則有3.3億人,基本上和美國的量級相當。
其次,該地區經濟增速常年保持在6.5%之上,是全球最有活力和增長潛力的地區之一。
再次,當地的風投價格要比國內低得多,天使輪只有10多萬美元,A輪價格則在100萬~ 200萬美元之間,大概可以占股15~25%。
在實地考察,確認東南亞是“下一個中國式的大機會”之后,曹嘉泰在新加坡開設了辦公室,把掘金東南亞上升到了公司戰略的高度。
在國內VC中,戈壁或許是第一家在東南亞布局的基金。彼時,國內多數機構還在遙望硅谷。
曹嘉泰之后,做了類似抉擇的還有零一創投創始合伙人吳運龍。這位前經緯中國合伙人同樣把東南亞市場看作零一創投躋身頭部VC的機會,他于2015年起重倉東南亞。
然而東南亞并不是一塊觸手可及的蛋糕,它更像是一枚堅果,雖然美味,卻不容易吃到果肉。
投資人首先面對的問題就是,東南亞并沒有太多破釜沉舟的創業者。因為中國人總想著改變命運,甚至改變世界。而東南亞人天性樂觀,云服務器租用,他們更在乎今天的快活,不在乎明天的問題。
比如吳運龍就發現了這樣一個細節:當地很多人會在月初把工資全部拿來買東西、吃東西、喝酒,就算剩下的日子每天吃糯米配辣椒或者生芒果片配辣椒也無所謂。
活在當下的性格導致的另一個問題是,該地區的人才也相當匱乏。在PISA國際學生評價體系中,東南亞地區除了新加坡,馬來西亞、泰國等國的排名都在全球40名開外,印尼更是倒數。
而最讓投資者頭疼的則是,東南亞并不像他們想象的一樣,是一個文化相近、貿易通暢的市場。
正如東南亞版今日頭條Mianspring CEO劉偉翰經常對中國投資者說的那樣:“我從沒有聽過任何人說他來自東南亞。東南亞跟歐盟這樣的經濟體不同,我們沒有統一的貨幣,沒有統一的利率或者法律框架,沒有統一的宗教信仰。事實上,東南亞各國并沒有很多共同點。”也就是說,投資人面對的是一個碎片化的市場,將很難投出巨頭型的企業。
機遇與挑戰就這樣清晰地擺在面前,沒有捷徑可走,只有扎根下來,去適應,去改變。
曹嘉泰曾經有過短暫的猶豫,但很快便破釜沉舟,最后把家都搬到了新加坡。吳運龍雖然仍然堅守國內,但找到了一位專職負責海外投資的合伙人—謝佩甫。此人28年前就開始在泰國工作、生活,曾負責美國最大的風投機構KPCB和德國孵化器Rocket Internet 在東南亞的業務。
除了“讓聽得到炮聲的人手握指揮權”,借助本土力量,也更容易讓腳步走得扎實。
比如戈壁創投在東南亞正式落地后,起步階段就與政府牽手。當時新加坡政府有一只基金正在與第三方合作,戈壁通過本土合伙人介入到了合作當中,幫忙管理這只基金。新加坡政府甚至為戈壁創投在政府辦公樓了開設了辦公室。
隨后,戈壁創投又陸續與印尼工商業聯合會、馬來西亞對外貿易發展局等建立了合作關系,有的甚至間接成為了戈壁創投的LP(有限合伙人)。
當然,專業投資機構為跨境投資者助力更大。所以,曹嘉泰找到了馬來西亞的創投鼻祖MAVCAP,并發展其成為了戈壁創投東南亞基金最大的LP。
為此,MAVCAP派出了一名投資人進入戈壁創投任職,并提出做LP的同時也要參與基金管理,就是LP和GP(普通合伙人)的雙重角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