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、記者:雖然西方媒體也問過了,但是我們還是希望了解孟女士這個話題,希望您作為父親來回答。您第一次聽說女兒被加拿大扣留的時候是在什么場合?您現在與她溝通渠道順暢嗎,現在情況如何?1月29日是美國正式引渡的最后期限,有沒有困難?
記者:其他公司都在說要做百年老店,要做傳承。
這次總理去比利時參觀了IMEC的一個設計平臺,總理看到這個平臺能把人類電子帶寬提高到3納米和1納米。如果到了極限,還滿足不了人類的需求,石墨烯這時也還不能替代硅,怎么辦?我們就把芯片疊起來,但最大的問題是要把這兩個芯片中間的熱量散出來,這也是尖端技術。所以說,熱學將是電子工業中最尖端的科學,這方面我們的研究也是領先的,就是太抽象了。所以,應對未來的挑戰,我們都在找路,但如果慢慢找來找去找不到,追兵也很快到了。
15、記者:您在采訪中多次提到人工智能,我現在看到很多公司已經把人工智能當成一個主要的目標,言必稱人工智能。您擔心這個趨勢會導致人工智能形成一個泡沫么?
記者:那未來的機會點呢?
任總:我們把華為公司做好,就給大家做了一個榜樣。華為有什么?一無所有!華為既沒有背景,也沒有資源,除了人的腦袋之外,一無所有。我們就是把一批中國人和一些外國人的腦袋集合起來,達到了今天的成就,就證明教育是偉大的。
記者:如果是這樣的話,那基礎研究就不適合由公司去做。
任總:做百年老店是非常困難的,最主要的是要去除惰怠。曾經有首長說要總結一下華為公司的機制,我說首長您別總結,前20年是積極進步的,這10年是退步的,為什么?就是人們有錢就開始惰怠了,派他去艱苦地方不愿意去,艱苦工作也不愿意干了。如何能夠祛除惰怠,對我們來說是挑戰。所以我們強調自我批判,就是通過自我批判來逐漸祛除自我惰怠,但我認為并不容易,革自己的命比革別人的命要難得多得多。
我在英國,聽卡梅倫、奧斯本講過,要把稅率降下來,同時把福利也減掉一些,正好對沖,經濟是平衡的。福利怎么減呢?所有要領救濟金的人首先要去申請就業,沒有就業就去做社區服務,比如照顧孤寡老人,幫做家務,打掃街道,你不做,就不能領救濟金。英國在不斷推行降稅,現在已經降到了17%了,英國重新恢復投資這個機會窗。
6、記者:任總您好,我在深圳做新聞工作很多年了,在我印象當中,華為在過去30年當中,像這么密集,您親自出面,連續幾天與媒體會面,以前是很少見的。包括外媒都在說,今年任總會見記者是一個比較罕見的安排,是為了應對當前華為所面臨的罕見的特別困難,不知道您對這個評價是否認同?這個安排,主要是想傳遞什么信息?另外一個問題,西方一些國家政府對華為網絡安全的指責,您認為這是出于歷史的偏見,還是華為確實有需要加強的地方?華為如何消除西方國家的擔憂?
任總:有個老師辭職說世界很大,她想去看看。我想說這個世界很大,還有好多地方我們可做5G的,我們暫時還做不了那么多。少數地方的拒絕不能代表我們在大多數地方被拒絕。而且5G實際上被夸大了它的作用,也被更多人夸大了華為公司的成就。因為我們跑得太快了,我們的年青人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,一直講啊講,就把事情夸大了。實際上現在人類社會對5G還沒有這么迫切的需要。人們現在的需要就是寬帶,而5G的主要內容不是寬帶。5G有非常非常多的內涵,這些內涵的發生還需要更多需求的到來,還需要漫長的時期。不要把5G想象成海浪一樣,浪潮來了,財富來了,趕快撈,撈不到就錯過了。5G的發展一定是緩慢的。日本和韓國還是4G,日本、韓國把4G運用到非常好,就足夠滿足使用。我們的4G沒有用好,打開我的手機只有20~30兆,實際上我們提供的4G是可以到300~400兆,足夠看8K電視。但是我們的網絡,白天打開就只有二三十兆,只能看4K,沒法看8K電視。為什么?網絡結構不好。網絡結構不好是啥?還是沒有數學家在研究運營商的網絡結構。所以網絡結構性的問題沒有解決,5G用上來和4G差不多。就好比我嘴巴很大,但是喉嚨很小,我吃一大塊肉還是一口吞不進去。因此,不是5G的基站是萬能的,大家別那么著急。5G接下來估計還要進入毫米波,毫米波就是只要你多加一倍的錢,帶寬可以加一百倍,就是一秒鐘你可以下載幾十部高清視頻,這個我們已經在實驗室里面都能完全做出來。5G現在暫時還沒有充分發揮出用處,太快了。這次中央臺用來在深圳(5G)直播春節聯歡晚會,也只是個演示性作用,這種演示還不足以變成大規模的商業行為。
任總:蘋果是一個偉大的公司,因為蘋果推動了移動互聯網的發展,使這個社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結構性改變。
在這個重要的歷史轉折時期,華為只能把自己管好,不能去管別人,所以我們就大量投入資金往前沖。剛才央視記者問我“你們賺的錢很少,為什么科研投入會有那么多”,比如今年我們利潤是90多億,但是科研投入150-200億美金。其實這150億哪里是我們投的,都是成本,實際上還是客戶投的??蛻艚o我們的錢,不是產生利潤,而是產生投入。
任總:不改變現在的方向,不進入不熟悉的領域。
任總:其實我們做的就是“管道”,給信息流提供一種機會。我們做的服務器存儲不就是“管道”中的一個“水池”嗎?終端不就是“水龍頭”嗎?所有這些技術都是一脈相通的。為什么華為終端的技術進步那么快?是因為我們在管道技術上的戰略儲備很多,我們用不完,就把這些部門劃給終端,科學家都為它們服務,所以很快就躍上來了。因此,跨界這個問題,我們是永遠都是不會做的。前天西方記者也問我“你們會不會造汽車?”我說,我們永遠不會造汽車。我們是做車聯網的模塊,汽車中的電子部分——邊緣計算是我們做的,我們可能會是全世界做得最好的。但是它不是車,我們要和車配合起來,車用我們的模塊進入自動駕駛。決不會造車的。因此,我們不會跨界,我們是有邊界的,以電子流為中心的領域,非這個領域的都要砍掉。
“我們今天可能要碰到的問題,在十多年前就有預計,我們已經準備了十幾年,我們不是完全倉促、沒有準備的來應對這個局面。這些困難對我們會有影響,但影響不會很大,不會出現重大問題。”華為創始人、總裁任正非擲地有聲地表示。
11、記者:去年華為人力資源研討會,大家給您提了一堆意見,總結成十宗罪。您覺得大家提的這些意見是否有道理,您按照這些意見去改進了嗎?
20、記者:這次很多事情可能都是因為美國而起。如果想要借這個平臺對美國政府或者美國社會說一些話,您特別希望講什么?
任總:總體來說,我們對自己的基礎研究評價應該還不夠滿意,為什么呢?這30年,其實我們真正的突破是數學,手機、系統設備是以數學為中心,但是在物理學、化學、神經學、腦學……其他學科上,我們才剛剛起步,服務器租用 免備案服務器,還是落后的,未來的電子科學是融合這些科學的,還沒有多少人愿意投奔我們。所以,我們在科學構建未來信息社會的結構過程中,我們還是不夠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