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在數月前的國內首屆5G+工業互聯網大會上,官方給出的一組數據。
如果延伸到2021年4月,在多方政策的支持以及電信運營商、ICT設備商5G+的推動下,可能這個數字已經翻了一番不止。
但在5G+的光環下,一些傳統行業從業者有點沉不住氣了。
“那些公開場合講話、演講的例子,多多少少都有些光環在上面。可實際上,我們這種傳統鋼鐵企業,幾十年留下里的歷史問題很多,本來就沒形成體系化的互聯互通,而且各類設備比較笨重,信息安全防線也比較薄弱,所謂的數字化改造,還都是一些局部環節上的嘗試,一些工控系統還多采用的是外資公司的系統,納入5G,打造工業互聯網,都還是很長一段時間需要對接和摸索的事。”
一位鋼鐵企業的技術人員與紫金山科技談及工業升級改造時,直言當下的5G+案例大多屬于“虛火”,“根本沒到各類宣傳制造出的那種繁榮的地步。”
01 標準和頻率:無形的圍欄?
工業,被視為最能體現5G高速率、低時延高可靠、大連接等幾大特性的行業領域,一直是三大運營商和設備商們試水5G+的“前沿陣地”。
但在宣傳案例背后,當工廠、企業開始花費大量精力和金錢意圖把采購、生產、質檢、物流等各環節“全面改造一番”時,受限于標準和頻譜政策的5G,在技術能力和服務模式上開始顯出力不從心。
事實上,2018年6月凍結的5G SA獨立組網標準已經顯著增大了5G網絡速率和容量,為其進入行業市場打開大門,而2020年7月3GPP R16標準全面凍結,因其為5G+工業解鎖了更新的能力,又被視為5G在工業領域的敲門磚。
那真正能讓工業生產“變革”的技術能力,在發布的R16標準中有多少?
工業互聯網專家、北京科技大學國家“萬人計劃”王健全教授在與紫金山科技談到這個問題時稱,3GPP R16標準中,的確對5G相關功能進行了增強和擴展,包括對5G橋接TSN 的架構及功能做了框架性定義,對高可靠低時延的uRLLC功能進行了增強,規劃了非公共網絡NPN的部署方式,包括NR-U、NR定位、雙連接、載波聚合增強及UE節能等。
不過,5G要想從時延、容量、連接、定位精度等方面更適應工業復雜場景,還得依賴尚未頒布的R17標準。
一方面是更有力的R17標準尚未發布,另一方面是目前5G的實際進展還滯后于已發布的標準。根據已公開的終端芯片廠商路標,較為全面其成熟的uRLLC終端芯片預計2021年底至2022年年中才能推出,而基于這方面的模組就又得滯后幾個月。
王健全教授坦言,“對于時延、抖動、穩定性要求高的場景,特別是工業制造的核心控制環節,國內服務器租用服務器托管,現在的5G還無法滿足要求,這也是目前5G進入工業,還未能與生產制造核心流程真正掛鉤的技術原因。”
而包括王健全教授在內,還有其他被訪人也提到了5G+工業難推進在技術因素之外另一大原因,即商業模式,而商業模式又與我國現有的5G頻率政策息息相關。
如一位業內人士在2月份的MWC上海展期間與同行私下交流所說,中國5G+各行各業在國際上幾乎是案例最多的,但與“全球已經有37個國家/地區完成了基于5G/LTE的專用網絡的頻譜分配及部署”相反的是,中國還沒給5G專網劃分出專門的頻譜。
“就像一個大操場,專業運動員沒有專門辟出的賽道,不得不和老百姓一起跑步。”
德國和日本都是2019年為5G專網劃分了特定的頻譜。德國規劃的3.7GHz-3.8GHz頻段和24.25GHz-27.5GHz頻段,已在這兩年分批次分配用于工業廠區、汽車企業、農林企業等建設5G企業專網。有數據統計,至2020年9月底,包括博世、寶馬等在內的幾十家企業已領到了74張區域5G頻譜許可,用來建5G獨立專網。
日本發放的2.575MHz-2.595MHz和28.2GHz-28.3GHz頻段,特別打上了“本地專用”的屬性,即本地5G頻率只可在本地專網中使用,全國性的運營商不可申請本地5G頻率。日本富士通、豐田、東京都政府都已獲得本地5G頻率許可,紛紛開始區域5G專網的建設。
美國、法國也都以不同的頻譜共享接入監管模式或獨立頻段專用的方式,用于工業企業建設私有專網。
在中國電信股份有限公司研究院的專家看來,這些國家的工業專網頻率分配,或多或少也給國內推進5G專網頻譜提供了啟示:一是與電信運營商的全國性5G公網頻譜相比,大部分專網頻譜都限定了使用區域范圍;二是可以通過監管機構二次授權的方式向企業分配專網頻譜。